1小时后,丘原尚满面春风地来到严青的办公室,“所有人的口供都都齐了。”
“嗯非常好,乔·斯坦本人也已经认罪了。”
“感觉明天就能喝庆功酒啦!”丘原尚兴奋道。
“还差一点。乔始终咬死这件事跟军队无关,但据我所知恐怕不是这样。”
“嗯,确实没有任何人提到过军队。”丘原尚托着腮喃喃道,“毕竟军部和阿莱德家族是至高无上不可触碰的。”
默认规则就是涉及军方的任何指控都应第一时间由军方自身的监察部门接手。
就在此时,一位实验室警员敲门进来,然后迅速带上了门,“乔·斯坦办公室里的半支雪茄上的dna结果出来了,”公布前他轻轻地吸了口气,“显示是军部机密信息。那个人应该是军中现任职员。”
丘原尚和严青对视了一眼,接着丘原尚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了一眼。神情又凝重了一分。
严青点头示意警员可以离开了。然后看向丘原尚:“是定位器追踪有进展了么?”
“定位器最后的信号来自白赫泽先生名下的西岩庄园。定位器失效应该是被庄园内的某种反侦察装置屏蔽了信号。”
“白,赫,泽。”严青喃喃着这个名字。看向罕见的面色凝重的丘原尚。脑海中浮现出男子的绝色容颜。
“对。就是我们最重要的捐款人。而且他和阿莱德将军关系密切,估计很难从他那里套出什么。”
“关系密切?”
丘原尚吃惊地挑了下眉“你不会不知道他是阿莱德将军的私生子吧?”
严青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
“我还以为这已经是上流社会公开的秘密了。我从我家杜衡那儿八卦到的呢。”提到八卦和未婚夫,丘原尚神色又开朗起来,“你猜他母亲是谁?是白芷。”
“哦?”就算严青再孤陋寡闻,对白芷这位曾经的璀璨明星时代美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红颜薄命,听说她在白赫泽还没成年时就抑郁成疾去世了…”
突然严青收到了一条消息,她看了一眼,随即将手机举到丘原尚面前,“真是奇妙的巧合。”
消息内容正是白赫泽邀请她明天去西岩庄园共进晚餐。
“你不会打算偷偷把监控录像拷出来吧?”丘原尚几乎脱口而出但又立即意识到自己好像找错了重点,“诶不对,他怎么会有你的联系方式?”
“在将军晚宴上认识的。”严青边说着边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虽然不能做偷窃证物这种违法的事,但可以稍加变通。”
“怎么变通?”
“让他主动给我们。”
“啊?如果你实话实说,他脑子坏掉了才会给我们;如果编个理由,又涉及取证流程不规范。”
丘原尚边说边暗暗感慨他们两个居然胆大包天地议论着如何举证军部涉及性犯罪。
“上个月我参加了各区治安署的联合会议。听2区说,他们那边又出现了光明会有关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们可以合理推测光明会还没被完全消灭,接下来有可能在1区活动,以这个组织历来疯狂的劫富济贫的调性,我们怀疑白先生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是谨慎的,出于安全的考虑。”
虽然尽量做出成竹在胸的样子,但严青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几乎全部押宝在了白赫泽庄园的监控上,或者说是押宝在了白赫泽本人上,好在目前对花岛的调查结果还是保密的。
丘原尚少见的眉头紧锁,但并没有反驳。
几不可闻地短促地叹了口气后,严青说道“原尚,你去把光明会最近的犯罪事件整理一下,我明天赴约可能用得到。”
“好。”
“对你来说,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她平静地看向丘原尚,“好好准备你的婚礼。”
沉默了一会儿,“真的要做到那种程度?”丘原尚自动播放似地发出疑问,但理性上他已经十分清楚答案了。如果严青不继续调查就不是严青了。
严青一边浏览着关于光明会的最新资料一边在脑中设想着排练着跟白赫泽的对话,内心时不时翻涌出一些模糊的负罪感。
她将要做的事绝不是作假,但也跟坦诚毫不沾边。
以及,即使极力压制,但她无法否认看到光明会的所作所为,她隐秘的同情与快意要多于鄙夷抑或愤怒。太多借‘光明’外衣行邪恶之事的人了,而光明会大抵上对得起它的名字。
一群“不合法”的志士,这是她暗自在心底的评价,但严青不会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说出,否则简直像在二战后歌颂纳粹一样荒谬和危险。想及此她不禁自嘲一笑,好像她现在做的事就不危险似的。
还是加个餐补充下能量吧,从治安署走出来的严青这样想着,刚要拐弯走进一家经常光顾的24小时营业的小餐馆,就看到几步远处一个人在路灯下向她招手,是洛伽·阿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