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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枫华泪(2 / 14)

地方,肯定是家里遭了重大变故,或成了孤儿、或成了鳏寡,总之,他们雇佣的都是一些悄无声息消失后无人会在意的微尘。

可再小的微尘,也会努力想要活着。

这人无端剥夺他人数条生命,实在是天不容!

王遗风在推算出这人干过什么坏事后,早已决定,就算是他没被判斩,自己也定要结果了此人,不可再让更多的人受害。

他打定这样的主意,更是想知道那梁师道的卷宗上写了什么。偷听他们的谈话,或者干脆抢过卷宗,都是不错的主意。

于是王遗风以轻功快过这群人一步,提早走到一处有着水源的山壁旁,见水清冽,捧起喝了一点,认为水质不错,料定他们走得口干舌燥、必定会在此补充储水,于是飞身而起,藏身于高大的枫树绿冠上,完全没入那些叶子中,寻不到半点痕迹。

果然如他所料,等待半个时辰,这些押解犯人的兵卒也看到了路边这处活水,纷纷表示要暂歇一会儿,喝饱水、吃点干粮再走。

他们把犯人安置下树下,拿水囊打满水,一点点喂给犯人,也不知到底收了多少银钱,这伺候之周到,一点也不像对待死囚的态度。

那犯人也的确不见外:“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自然有兵卒拿出干粮,掰成小块喂给他,边喂还边挤出谄媚的笑,说:“这天气热起来了,肉包子买来放不了几时就要坏,委屈公子吃点硬饼,到了长安、送去刑部之前,咱们再带公子吃点好的。”

犯人哼哼唧唧什么,似乎是对这个饼不满,但最终没闹脾气。

王遗风在树上暗想,还要去吃点好的呢,这像是个死囚吗?那梁师道的卷宗定然有问题,此人估计是死不了,大约是准备送进去关几年、待万一大赦天下还能提前放出来罢!

他还在考虑是下去抢过那卷宗看个明白,还是继续按兵不动、到长安再说,就又听给犯人喂馒头的兵卒说:“公子莫生气,且放宽心,有那陶书生写的状子给你做辩护,你这不过是几年牢狱罢了,等你出来,咱们县里再叙!”

王遗风一愣,不是梁师道写的吗,怎么变成陶书生了?

陶书生的状子他看过,句句是为那可怜女子伸冤,老父老母之惨状亦写在其中,令人读来不忍。这份状子还是他俩在饭桌子上点着油灯边商量边写的,且夤夜起身,那边房间一夜不曾有动静,陶书生绝无可能再写一份,这又是怎么来的雕栏彻

当夜,谢渊喂完马回来,说自己明天不知还要风尘仆仆跑多久,所以只随便梳洗了一下,再抱走多的那床被子去睡外间,道是自己要很早离开,也还没仔细洗澡,不好和王遗风一起睡。

王遗风拦不住他,也随意了。

次日,谢渊果然出门得更早一些,等王遗风起来的时候,外间的榻上只留下一床叠得整齐的被子,被子上还有用一把短剑压着的一张纸。

王遗风捡起来一看,是谢渊写下的自己要去的地方,说办事去了,兵器没带,不知何时才回,吃饭不要等。

那个字迹不说让人看得艰难,也确实歪歪扭扭,王遗风都有点看不下去,心道这傻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舞刀弄枪,这字怎么不练好看点?

随即转念一想,谢渊明摆着是苦出身,年纪小点的时候认不认字都还两说,爬到如今的位置,全靠他这几年付出的比旁人多百倍的勤奋和努力,怎还能苛求他如自己这般提笔成章。

王遗风摇摇头,把那张纸搁回原位,又拿起短刀,拔出刀鞘看。

这是一把十分普通的铁质短刀,刀鞘是木质的,兵器铺子几十文就能买一把,大多数军人都会携带,日常切肉、拆信都很方便。因为用途多,小兵又不讲究,一般都用得油腻腻的,或者干脆刀身生锈。

谢渊这把却不,虽然用的时间长,已经旧了,刀刃也不甚锋利,但养护得当,也很干净,看来他是每次用后都仔细清洗擦干。

谢渊虽然经常说自己出身行伍是个粗人,做事却一点也不粗糙,只要有条件,还是会让自己整洁干净。

王遗风再放下短刀,看向靠在墙上的那把长枪,慢慢走过去。

幽蓝色的长枪,初看没什么特别的,但轻轻一摸,触手生凉,细细看来,隐隐又有流光溢彩,当是一把神兵。枪身也像是量身定制过,与普通红缨枪不同,似乎更适合谢渊所练武学使用。

这些特点,都将这把枪的原材料指向了那个东西——谢渊从海怪身上挖出来的幽蓝海晶。

那是王遗风和谢渊认识的开端,他也是王遗风在出世后首次遇到的心循真源之人。

因为遇见得过于容易,王遗风还差点以为是自己把人心看得太复杂,这世上的纯净之人亦不在少数。但一年过去后,他再看来时路,察觉亲眼见过的这种人还是只有谢渊一个,方知此次相识之珍贵。

“木头。”王遗风对着那把枪轻轻地说,“你的主人更是块木头。”

枪当然不会回答他,只在晨光中安静地闪烁着光泽。

王遗风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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