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什么?”
敛海的脸色苍白,颤抖道:“有人…有一个人!”
风轻轻吹拂着,一颗又一颗玉珠撞击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是如此悦耳。如果这美玉的珠帘不是在这么一个封闭了不知道多久,阴森又诡异的石屋,那一定是一件很美好又很让人想要欣赏的艺术品。
金光闪烁,随着珠帘的晃动斑驳地照亮了一个黑影。一个让敛海看了一眼,就骇得呆在那里的人影。
一条身披兽皮衣袍,背负一杆长弓的大汉迎门而坐!只见他眉如刀裁、双目圆瞪,满面惊怒之色,双手撑在膝上似要暴起,可仔细一瞧,他早已死去,七窍流血,不知是被气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十分可怖。
“这人…”吴洺眉头紧皱,道:“双腿结实,身体却十分轻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当就是绿林镖局的绿林侠者,林长右。”
“那不是林少侠的父亲!”敛海惊呼。
吴洺道:“到时稀奇,不像是才死,尸体却没腐烂。”
“他看起来是中了毒,这种毒让他尸体不朽。”敛海叹道,他慢慢地走上前,仔细瞧着林长右脸上干涸的血渍。
血渍已经发黑,碎成了许多渣子,他显然死在这里已经很久。
吴洺沉声道:“他的父亲死在那里,他却像个没事人,是真不知情?”
敛海道:“若是他不知情,那也十分奇怪,他从没有说过他的父亲失踪许久,可现在来看,这尸体至少已有半年…他若是知情,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吴洺沉默着。
他不习惯说话,思考的时候更是人和人的话都不会回应,哪怕问出问题的人是萧无辞,她都能当做完全没有听见,敛海也是一样。
敛海苦笑:“吴大侠有没有什么头绪?我原来以为我脑筋还算不错,现在竟然也只觉得晕头转向。”
吴洺看着他,摇了摇头。
敛海叹气,他围着林长右的尸体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很大,眼神也很好,却竟然一直没有瞧见这尸体的衣摆下头露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角,纸张的角,他如果瞧不见,就一辈子也只能瞎想,瞎猜。
好在,吴洺注意到了它。
“这上头写了什么?”敛海将纸捡起来。
上面写了不少字,精致漂亮的字,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精于学问,读过诗书的人的字迹,至少绝不会是林长右写下来的。
这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绿林镖局的信。
“这是丘林鹤的笔迹!”敛海失声道,他就是忘了丘林鹤的样子,都不会忘记丘林鹤的字写成什么样子。
“确定吗?”吴洺问。
“就算字是假的,这圣火纹路,也绝不会是假的。”敛海轻轻抚摸着写着鹤道长名字的地方,那是一团鲜红的火焰,是他亲眼瞧见一个心碎的人一笔一划雕刻的玉印。
吴洺没有再质疑,他是否也想起了当初鹤道长的一片痴心?他道:“信上写了什么?”
显而易见,是这封信把林长右带到这里,信上写着:长右吾兄,数年不见。我有一事相托,事关重大,思来想去,唯有你一人可以信任。
林长右为人豪迈,重情重义,这个江湖上很少有人不是他的朋友,就连脾气很大的萧老爷子都把他当兄弟看待,鹤道长这样的人和他是朋友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信中又道,在半年前,因为一些意外,鹤道长打开了这一箱价值连城的金珠,然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并不是一箱普通的金珠,而是半箱子的炸药!这些火药被金珠的磨成的粉仔细包裹着,只是看着,谁也不可能看出问题,而一旦这些火药被有心之人带去朝廷,送去当今圣上的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这难道会是异邦人的阴谋?”敛海喃喃道,他绝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发现一件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他更没有想过这箱金珠竟然如此不简单。
吴洺道:“若是如此,为何有人要盗走它?”
“是了,异邦人就算是手眼通天,他们也没有办法来这儿偷东西的…况且那个‘黑夜马车’也不像是来自那些地方。’敛海瞧着这封信,认真揣摩着:“是有人不想这个‘杀头之罪’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想要偷走这箱金珠。只要这箱金珠去不了朝廷,那么…”
“是谁会想这么做?”吴洺问,问了后却又沉默下来,他只能沉默。
敛海也沉默了一会儿,道:“能这么做的人想必已经是天煞孤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又或者说这个人…”
他不敢想下去,他没有办法去揣测至高的权力是如何吸引人,又有没有谁敢铤而走险。这种话他这种走狗不能说出口,说出来,也许就要掉脑袋。
“丘林鹤想让林长右处理掉这烫手山芋,可林长右却死在了这里。”吴洺道,他的手指摩挲着刀柄:“林长右的儿子会不知道?”
“吴大侠是怀疑林少侠?”敛海问,他把那封信揣进了怀里头,他眯着眼睛:“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