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见若芳一脸笃定的表情,忽然没忍住,扑哧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主仆俩在门口说了会儿话,温池才带着若芳往里走。
正厅里坐满了人,除了时锦和林将军外,连花子藏和那群之前看不惯温池的青年才俊也在。
只是那群意气风发、拿鼻孔看人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安静如鸡地坐在各自位置上,脸上或多或少带了些伤,头顶皆是一片愁云惨雾。
瞧见温池和若芳从门口走进来,他们木然的脸上没有一点起伏。
一群人中,只有知道温池真实身份的时锦和林将军稍显激动,他们早已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温池。
时锦和林将军似乎都相信了老夫妇的说辞,上上下下地把温池打量了一遍,末了还说要请个大夫来给温池检查一下身体。
听到“大夫”二字,不远处花子藏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花子藏看向温池的眼神里夹杂着些许一言难尽,随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在正厅逗留了一阵子后,便有周府的仆人跑来说已经备好晚膳了,还麻烦厅内的大家移至偏厅。
温池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跟着众人一起用了晚膳,幸好他现在的对外身份是林将军的四弟,只需要跟在林将军身后便是,倒不用他说太多话。
用完晚膳,温池又跟着林将军一起把那对留下来用膳的老夫妇送走。
分别前,林将军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袋银子,作势当做谢礼送给老夫妇。
老夫妇受宠若惊,连忙推拒。
两方人推搡了半天,老夫妇不负盛情,看似勉强地收下了那袋银子。
温池安安静静地站在边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老夫妇的表演,安安静静地想——真不愧是时烨找来的人,简直把小孩子想要压岁钱又装模作样推拒的精髓拿捏得死死的。
送走老夫妇后,林将军便把温池带回他们居住的院落。
温池之前居住的院落已经闲置下来了,时锦和林将军为了保险起见,干脆把温池的所有东西连带着若芳一起挪到了林将军居住的院落里,正好那里房间多,能容纳下温池和若芳。
至于皇上派来伺候温池的那些婢女和侍卫,也被林将军安排在了他居住的院落里。
原本隻住了林将军一个人的院落一下子人多起来。
只是经历了之前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难免有种沉闷的气氛在院落里蔓延开来,就连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话痨若芳也突然变得沉默了不少。
好在大家的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三日后。
时锦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从京城送来的物资到了。
蝗灾的事还未解决,大家必须打起精神来。
开工之后,温池无疑是最积极的那个人,恨不得全天候跟着时锦往外跑。
他把他后来产生的想法仔细地向时锦说了一遍,他想也许能建立一个椋鸟保护区,借助椋鸟的力量消灭部分蝗虫,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荒诞,但是这么做的成本比其他方法低太多。
时锦听完温池的分析,思考了很久,认为可以一试,不过他们眼下的任务是安抚百姓,搭棚施粥,先救助那些够不上温饱的人。
于是这些日子,温池便跟着时锦一起忙碌分配物资的事儿。
若芳还是像之前那样在周府里等着,等到后面,小姑娘终于按捺不住了,这天晚膳过后,她表情严肃地向温池提出请求:“公子,赶明儿奴婢同你一块儿出去好不好?”
温池好笑道:“你出去做什么?”
若芳眼巴巴地望着温池:“尽管奴婢不会武功,也不像林将军那样强壮,可是奴婢心细,多个人多双眼睛,奴婢也好替公子多盯着点。”
温池倒不介意若芳跟着他,只是想到包括四皇子在内的其他人都没带婢女出门,倘若他带上若芳,难免会引人注意,还有可能给别人添麻烦。
这么想完,温池隻好拒绝了若芳,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的顾虑对若芳说了个清楚,最后安抚道:“你就在府里待着好吗?我尽量早去早回。”
若芳还在犹豫:“可是……”
温池问:“可是什么?”
若芳顿了顿,才说:“毕竟有人遭遇不测,奴婢还是很担心公子的安危,公子你可知,和公子一同被绑去的张家兄弟都没了,听说张家就他们两个儿子,这下也不知道瑄王他们要如何跟张家交代。”
“张家兄弟?”温池很快想起两个人,“你说的是张衡和张欢?”
若芳点了点头,眉宇间全是哀愁:“正是他们。”
说到这里,温池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他记得张欢虽然被打了一顿,但是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难怪这几日他一直没有瞧见张欢的身影,原来是死在了那里。
不过被绑走的人不少,受伤的人也不少,却只有张衡和张欢丢了性命。
温池猜测了一会儿,总觉得张欢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