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桂的身影消失在卧室後,原本沉睡的黑尾缓缓睁开了眼睛。
乌云密布的夜晚雷声轰鸣,黑尾一边细数着雷响,一边轻柔的安抚着睡梦中的孩子,感应到最後一道雷劫即将成熟,轻手轻脚的跳下床,确认寳寳们没有被惊醒後,走向门口。
看来最後一道雷,势必要由他来承受了……孩子届时就拜托你了,白桂。
原本早已做好诀别的黑尾在靠近紧闭的木门时,鼻头猛然一动,马上掉头折返,用嘴叼起裹着宝宝们的包巾,头也不回的往厨房的後门奔去。
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看来那些埋伏也追过来了,移动的速度那麽熟练,可见早就把这里的地形都探勘清楚了。
可恶!可恶!可恶!
黑尾在漆黑的夜se中奔驰着,小地瓜们似乎也感应到了父亲的紧绷,被惊醒後全程安静的睁着大眼睛,但也害怕的在摇晃的包巾中互相依偎着。
黑狗七回八拐的企图在森林中甩掉追兵,但他一个普通妖族的速度怎麽可能敌得过训练有素的暗卫。
穷途末路的他钻进矮树丛中,尽可能的往深处缩,追兵们见状ch0u出长剑,开始劈砍起茂密的树丛,黑尾紧紧得把宝宝们包在怀下,想着至少要帮孩子挡下最开始的痛苦。
白桂……
突然,天空发出了足以震荡天地的巨大轰鸣──
蓊郁的青山被削掉了一半,森林间冒着熊熊火光,白桂还记得那座山最肥美的野j在哪里抓。
青山边的平原满目疮痍,成了一块一块的黑炭,白桂还记得这平原在雨天的夜晚会有蛙鸣。
而青山脚下堆满灰烬,上面燃着些许未熄的火苗,白桂还记得这位置……曾经是他跟黑尾的家。
白桂脑袋中一片空白,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被劈傻了在做梦,然後他开始不受控制的乾呕了起来,许多未消化的灵药灵果被白桂吐了出来,酸涩的喉管正控诉着他的暴殄天物,竟强塞这些高贵补品,只为了获得赶过来的t力。
黑尾……孩子们……我的妻儿呢?
白桂的意识正天旋地转,但相反的却是虚脱的四只开始轻盈了起来,像是有多gu涓涓细流进入了五脏六腑,被掏空的身t开始被温暖的妖力填满,原本浑沌的jg神像是被冰凉的山泉冲刷过一般,瞬间的清爽了起来──
这是什麽感觉?
不!这不是真的!不愿承认的白桂用力摇着头,拒绝用他被重新洗涤的意识思考,要是他想明白了,那一切的恶梦就会真的成真了。
天雷结束了。
没有,只有八十道雷!
天雷结束了。
没有,还有一道!
白桂狠狠搧了自己一巴掌。
……天雷结束了。
那麽,我的伴侣呢?
瞬息间,仙阶磅礡的法力以白桂为中心大量爆出,像是奔腾的怒涛般向四面八方宣泄而出,迅速的漫延至万里之外──
白桂眨着金se眼瞳,在蒐罗法阵中不断寻找着黑尾的影子,相信只要一直找、不停的找,就能够找到朝思暮想的对方。
但时间依然在流逝,朝yan的光亮刺入了白桂的双眼,戳破了玉狐的逃避,逃避去想起来,最後一个确认黑尾下落的方法。
白桂颤抖的双手悬在半空,停顿了许久,最後终於狠下心的撕开x前的衣服
──袒露出的不是那熟悉又美丽的血se纹路,而是没有一丝伤疤的乾净x膛。
朝yan缓缓升起。
而最後一根稻草此时轰然压下,踏入仙阶的玉狐掩住赤红的双眼,随後是响彻天际的绝望嘶吼,锥心泣血的悲鸣声在si寂的焦土上,久久不散……
大步迈向狐族的议事大厅,周身磅礡的妖气将涌上前的一大群护卫震飞。
双手一抛,在众大妖瞠目结舌的目光下,把三颗发臭的妖族头颅扔到摆满灵果灵茶的长桌上,场面顿时难看了起来。
许多大妖族长一脸嫌恶的想要怒斥眼前鲁莽的不速之客,但探查到对方毫不收敛的的修为後随即惊讶的瞪大眼,情绪从愤怒转变了惊yan,但玉狐族代表们的脸se却顿时僵y了起来。
那一晚被他们追着跑,你一定很害怕吧?
白家七少爷金眸微敛,掌心流转着妖族梦寐以求的仙阶妖气,冷若冰霜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悲痛与绝望,但也只是稍纵即逝,没有被任何妖发现。
到头来,我依然是个没用的丈夫……除了为你和孩子们复仇,什麽都做不好。
对不起,黑尾。
跨入仙阶,即是首领。
这是妖族不成文的铁律,也是一众妖族拼了命也要培养出一只仙阶的原因。
这项规则的强度之大,是即使这位仙阶闯入肃穆的议会大堂,并当着众大妖的面杀害并凌迟同族尊长,却依旧被众大妖们拱上了王座,满身鲜血的仙阶,淡漠的看着一切。
新首领就任的宴会上,白家四少爷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