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组江怡、陈黎,请准备。”是比赛现场的广播,还有十五分钟,她们就要上场比赛了。江怡冷静了下来,她迅速从背包里拿出足尖鞋,然后向外走去,找比赛负责人。负责人是个中年女人,见她拿着坏掉的足尖鞋走过来,也愣了下。“小姑娘,出什么事了?”江怡说:“你们这有针线吗?”“针线?”对方第一反应其实是以为她要向自己问一双足尖鞋,毕竟她手里的足尖鞋坏的很明显,她甚至已经想好拒绝,她作为负责人不能提供任何相关的比赛用具。负责人点头说:“有时有,但是……”她有些欲言又止。即便现在缝上去了,待会跳舞的过程中,因为脚背用力,很有可能会再次崩坏。江怡当机立断道:“麻烦您了。”见她执意要,对方也没再耽搁,立马命人找了针线来,不过只有黑色针线了。足尖鞋是粉色缎面,江怡手指飞快穿梭,将系带重新与鞋面缝合,她针线活算不上好,又因为赶时间,缝的特别丑。一团乌糟糟的黑色和粉色交迭在一起,异常突兀,甚至是算得上难看。江怡却没管这么多,她礼貌地将针线还给负责人,又拿着背包迅速进了换衣间。足尖鞋的系带相互交叉,绑上女孩瘦弱脚踝。时间到了。她和陈黎一并入场。陈黎看向她的足尖鞋,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你好。”她打了个招呼。江怡回她一句,并未多说,沉着冷静的入场比赛。十五分钟后,音乐结束,脚上的系带正好在她弯腰和评委道谢时,全部散开。江怡面不改色地脱下足尖鞋,赤着脚走了出去。外面早上阳光正好。江州和京宜不一样,就算是冬天了,也能看见好似夏日般的绿意,街道上的树枝,枝叶盛开。阳光从缝隙中散落。走廊上,站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大家都在等着入场比赛,见她率先出来,有人主动搭话说:“怎么样?”目光又定在她赤着的双脚上,很是惊讶:“你舞鞋坏了?”不是吧。那这怎么跳。江怡没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去。她换回了休闲服,盘起来的丸子头也散了下来,站在马路边等车,落下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她恹恹的耷拉下眉眼,看起来有些困倦。来江州后,一直在生病。这个城市,她一点也不喜欢。她有点想回京宜看雪了。显得刺眼的阳光,忽然在这刻被压下,她被人拽过手腕,火红色的棒球帽随便套在头顶,懒洋洋的笑意响过。“宝宝,好久不见啊。”是谢京妄。他同样穿了套运动服,灰色款,美式前刺下露出完整眉眼,招惹般的抢眼,男生微眯着黑眸,乌沉沉的眼底盯着她。这人,一个晚上,居然真从京宜赶来江州了。江怡短促地愣住,呼吸间都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谢京妄毫不客气的拿两指捏住她的脸颊。“疼……”江怡皱眉,凶巴巴地拍开他的手。谢京妄也不躲,反而单手抄在兜里,挺阔背脊下压,冷白眼睑朝她靠近。只隔了一个棒球帽檐的距离。他低声说:“小苦瓜,谁欺负你了啊?”皱巴巴的小模样。好可怜。江怡一愣,心想,有这么明显吗?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江怡瞥开眼睛,从刚才知道足尖鞋坏了时一直刻意压着的冷静状态,好似突然开了闸的洪水,全部倾泻了出来。她一开口,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会觉得喉咙酸涩。“比赛输了,鞋子也坏了。”她声音略哑。很巧的是,陈黎选的比赛项目也是《胡桃夹子》。从入场每一步,她表现的都很完美,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而她从一开始,足尖鞋就坏了,勉强补上,到最后一刻,系带还是散了。江怡说:“我好生气,特别特别生气。”气那个弄坏她足尖鞋的人,更气自己,没有好好护着自己的东西。除了比赛现场,这边没有任何监控,她想查是谁故意弄坏她舞鞋的人都没有线索。其实她一点都不冷静,从看见高中开始就一直陪她参加比赛的足尖鞋坏掉那刻起,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在胸口盘旋。现在谢京妄站在她面前。那些糟糕的坏情绪,像是立马有了发泄口。江怡低着脑袋,小巧的耳朵红红的,她听到谢京妄还笑了一声。“你还笑!”她愤怒地瞪着他,像是炸毛的猫。谢京妄懒懒散散的抻腰,低磁声线慢悠悠说:“笑你厉害啊宝宝,走,庆祝去。”江怡:“?”有病?比赛输了,足尖鞋也坏了,她真没看出来哪一样东西是值得庆祝的。“谢京妄……”她刚开口喊他名字,谢京妄忽然凑过来,掀开那顶戴在她头上的红色棒球帽,借着温暖的阳光,没皮没脸的偷吻她气呼呼的唇角。“谁说只有赢家才能庆祝?”他漫不经心地说。输了的人,也该值得庆祝。“更何况……”他说着,又不要脸地凑上来偷亲一口,尾音拖的略长:“我老婆这么厉害,一个人来江州参加比赛,怎么就不能庆祝?”江怡被迫抬起小脸,迎过他的吻。距离近到她能看见谢京妄黑色的尾睫,很长,敛在眼尾下方,像一把精巧的小扇子。好像每一次,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她是江怡,她在他这儿,就永远值得被夸赞。谢京妄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烦。她推他,瓮声瓮气地回:“知道了,现在就去庆祝好吧?”庆祝她输了比赛,足尖鞋还坏了。想到这儿,江怡莫名有点想笑,她真是和谢京妄一起有病了。一个小时后,江怡看着面前的酒店,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谢京妄,你说的庆祝就是和你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