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出来,他没再出声,只一心开着货车。
晚上九点左右,大货车停在路边,季青柏开了车灯,“到了。”
雪停了。
只余下风声。
江怡温吞睁开眼,有那么一秒恍惚,以为是谢京妄在叫自己,等看到是季青柏,她侧开眼睛,解开了安全带。
“舅舅辛苦了。”
“小事。”
季青柏说:“你赶紧回去,外面冷,你这孩子最怕冷了,行李什么的都由舅舅来搬,你别c心。”
从路边的小坡路下去,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是外婆家了。
舅妈和外婆知道她今晚回来,煮了热饭热菜在等她。
江怡从小坡路上下去,刚走了几步,一个小nv孩的身影冲她扑了过来,清脆小n音喊她:“姐姐~”
舅妈在身后说:“甜甜,你跑慢点,别把姐姐撞到了。”
甜甜。
江怡有一瞬间的怔愣,季甜抬起头来,虎头虎脑的望着她,“姐姐,你饿不饿呀?”
舅妈年轻时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过,流了产,孩子没保住,之后身子也一直不太好,怀不上孕。
季甜是五年前来的,很突然,舅舅和舅妈都为此高兴的不得了,小姑娘一出生,就是家里最受宠的。
季甜抱着江怡的身子,不肯撒手,又问:“姐姐,你有没有想甜甜?”
喉咙微不可察的疼了一秒,下了一整个傍晚的雪仿佛涌入了口腔,江怡艰涩的吞咽了下口水,将季甜抱起来,笑着点头。
“想呀,最想甜甜了。”
季甜当即高兴地往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甜甜也最想姐姐了!”
小姑娘嘴格外甜。
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好,就在家门口等着江怡,舅妈走上前,帮着季青柏在搬行李,嗔说:“你都多大了,还要姐姐抱你。”
“甜甜就要姐姐抱。”
季甜搂住江怡的脖子,得意的吐着舌头。
江怡将她往上掂了掂,抱稳了,“没事的舅妈,明年这个时候我都能抱得起甜甜。”
说到最后两字时,她无意识的停顿了两秒。
舅妈提着行李箱笑呵呵说:“你最宠这丫头了,赶紧回家,冷!”
江怡攥着季甜的两只小手,抱着小姑娘回了家。
一进门,平时这个点早就睡了的外婆,还jg神十足的穿着围裙,站在厨房灶台前,给江怡煎r0u饼吃。
这是他们这儿的一种特se小吃。
江怡从小吃到大,数她外婆煎的最好吃。
“外婆。”
她放下季甜,走过去,抱住了外婆,跟小孩似的撒娇。
外婆哎哟了一声,“你这孩子,当心点啊!这油溅到身上可不得了,咱们家小怡以后可是要跳舞当大首席的,不能留疤。”
老人家嘴里碎碎念着,手上动作却没停,飞快摊了好几块r0u饼。
江怡跟着笑,“外婆,你煎这么多,我吃不完啊。”
“没事,留着明天吃。”
外婆说着,又要下饼,她外孙nv就ai吃这口饼,在外面瘦成什么样了,回家里了,总不能连个饼都不给孩子吃。
刚出炉的烙饼,温度滚烫,贴着掌心,江怡一口一口咬着,脑海里莫名想起下午时,谢京妄发给她的那条消息。
他问她要不要烤红薯。
鼻尖很突兀的酸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姐姐,不好吃吗?”
季甜坐在她旁边,r0u乎乎的小手也捏着饼在吃,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她。
江怡敛过神,“好吃的。”
“那姐姐多吃点,nn煎了好多呢!”
季甜小声嘟囔说:“要不是姐姐回来,nn才不煎这么多饼呢,她平时都不让我吃,说小孩子吃多了会肚子疼。”
“可是姐姐,甜甜很懂事的,又很乖,知道吃一个就好了。”
江怡咬下最后一口饼,温暖的掌心落在季甜软乎乎的发顶上,她轻轻地应了声。
嗯,甜甜最乖了。
也最招人喜欢。
虽然平时只有暑假和过年时才回来,但家里还是有她的房间,在二楼,舅妈每个月都会定时打扫卫生。
床单被套也有定时在换,江怡将行李搬进去后就可以直接住了。
时间不早了,舅妈带着季甜先去睡觉了,外婆年纪也大了,在一楼睡下了。
江怡房间还亮着灯。
行李箱打开放在衣柜下面,她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块。
谢京妄总说她这是个坏毛病。
然后不讲道理地搂过她的手脚,将她整个人都缠进他怀里。
他这个人,就算是冬天,也都烫的和火炉似的,每次被他这么抱着睡一会儿,都要出汗。
推又推不开,只好这么在他怀里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