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这么淳朴的话,只能衬托得自己愈发像个坏蛋了。
沈照还没来得及从自我唾弃的情绪中抽离,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刺目的亮光。他下意识抬手挡在了眼前,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一声冷硬的呵斥:“你就是沈大吗?”
沈照心中一惊,赶紧摇头。他本来就对沈大这个名字很陌生,唐突被问,会做出这种反应也不算骗人。
可那来人却像是被什么点燃了一样,嗓门骤然提升:“还敢狡辩?来人,拿下!”
拿下?什么拿下?
沈照仍未搞清状况,眼前忽然黑压压围上一群人,他本能地撒腿往屋外跑,但还没几步就被瞬间按在了地上,“喂——干什么?!”
他奋力挣扎,梗着脖子双肘撑地想要起身,后颈处传来一阵冰凉,随后是皮肤被利刃划破的痛感传来。沈照立即顿住了动作,意识到原来进门晃了下自己眼睛的东西,是刀刃。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刚才的挣扎所带起的尘土被吸进喉咙里,让他止不住咳嗽起来。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穿着黑色布靴的脚,那样式跟在电视里看到的官差衣物很像,沈照艰难地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且凶狠的脸。
“说,”那人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一脚狠狠踩在沈照的背脊处,“东西在哪?”
沈照终于止住了咳嗽,这年头捕快出警小偷的速度这么快吗?
沧泽拎着沈照塞给他的锄头走在集市上,傍晚的风有些大,把他头顶的帽子都不知吹去了哪里。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往他这里看,他的打扮十分普通,反而衬得那头银发和俊美的脸分外醒目。
“小伙子,要买花吗?”路边卖花的老婆婆笑吟吟跟沧泽搭话,“买回去送给娘子,她会很开心的哟。”
沧泽停下脚步,垂眼看着被随意插在竹篮中的芍药,忍不住轻轻抚弄起来。
“怎么样,很不错吧?”
“嗯。”沧泽点头,片刻后又摇头,“不过他大概不喜欢这些东西。”
“是吗?那可难办了。”老人不知听没听清沧泽的话,又抱起另一篮花摆到桌面,“要不要看看这些?今早刚摘的,还带着露水呢。”
晨露应该不会保存到傍晚吧。沧泽看着满脸慈祥笑意的老人,没有将质疑说出口,只淡淡道:“不必了,老人家。我没有钱。”
“哎呀呀。”老人说话的速度比沧泽还要慢。
“您知道哪里可以换到银子吗?”
“噢……小伙子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兴许可以去前边的典当行看看。”老人眯起眼睛端详着沧泽,嘴里絮叨着,“那边的老板虽然出价不够大方,但说不定能帮到你哦。”
沧泽谢过老妇人,沿着长街来到了挂着“典当”二字的商铺门口。大概是生意不够好,看店的老板正一手撑在下巴处打着瞌睡。
沧泽走进去,敲了敲柜面,“掌柜的,我想要换点银子。”
老板睡得正香,被沧泽弄出的响动吓得一哆嗦,抬眼看来人一身布衣,顿时嫌弃已经明晃晃摆在了脸上:“客官要当点什么?”他懒洋洋拨弄着算盘,用余光瞟了一眼沧泽,“我们这可不是什么破烂东西都收的!”
沧泽伸出手,洁白的掌心静静躺着一块完整的鳞片。那鳞片通体晶莹,比之一般的鱼要大上许多,傍晚的红霞照在上面,流动着淡青色的光。
当铺老板被那青光吸引,放下算盘一把拿起那鳞片,扬在半空中对着亮光看了半天,又放下来在暗处反复比对。
他做这一行已经大半辈子了,哪怕是只有一丁点价值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眼前这鳞片却是他头一次见着。这成色,这品相,即便是外行也能一眼判定绝非乡野之物,更别说那上头自然流淌的温润光泽,简直比他见过的所有翡翠玉石都要来得精妙绝伦。
“如何?”沧泽出声问。
老板转了转眼珠子,收起喜色,板起脸来,他左手往前一伸,“五两。”见沧泽微微皱眉,又忙改口:“十两,十两总够了吧?不能再多了!”
沧泽沉吟片刻,点头应下,“钱现在可以给我吗?”
“当然!当然!”老板生怕沧泽会反悔,连声道,“我们这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出了这个门,就是钱货两清!您哪,一个月之后若是没来赎走,这个可就不归您所有了!”
看沧泽没有反对,老板赶紧从抽屉里掏出十两银子,满脸堆笑放置柜面,“客官,冒昧问一句,您手头上还有多少这玩意?”
沧泽慢条斯理地把钱仔细收起,装进沈照刚刚丢掉的那个钱袋里,丢下句“没了”,就背过身走了。
小镇西侧,一名小厮正围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打转,那男子身形富态圆润,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正不住地用袖口擦着额头。
“哎呀公子,您怎么又将钱袋弄丢了,这若是让二夫人知晓,定是少不了去老爷那说闲话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爹前几日才刚解了我的禁足……二姨娘又总是抓着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