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不见踪影。
半刻钟后,谢渊房门被打开了。
他还在轻轻的咳,面色稍有苍白,不过精气神尚且还算好。
或许是想着半夜不见外人,只一身扶病中的素白,胡乱裹着一件披风,就这么站在门口,扶着门框,静静看天上的月亮。
侍卫照他的吩咐给他取回来东西,刚进院门看到他站在门口,一声惊叫:“盟主!您怎么出来了?别吹风啊!快进去!”
小侍卫顾不得旁的,把手上书册竹简信件都堆在台阶上,快步去扶谢渊,半强迫半请求地把他推进屋里:“盟主,外面风大,快进去吧,好端端的,您怎么出来了?”
谢渊没有反抗,任他把自己推进去按在床上,才对着他微笑说:“无妨,我又不是泥人。今夜月色不错,我想看看。”
“病好了再慢慢看!”小侍卫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麻利地给谢渊摞在书案上,又去给他温药:“盟主,等你病好了,别说是在院子里看月亮,咱们陪你去昆仑看月亮都成!”
“昆仑的月亮……”谢渊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好看的。在关外的冰天雪地里,天地间只有白色,就连月亮也是白的。那是世上最孤寂之人才呆得住的地方,最好……不会有人再去那里看月亮。”
妙手难
盛长风从叶婧衣诞生后,几乎便常住在了藏剑山庄。
江湖人尽皆知,藏剑山庄大小姐叶婧衣天生绝脉,全靠几位哥哥星夜兼程延请多位神医才保住性命。现在十几岁的她,还是需要盛长风隔月施针一次,才能勉强活着。也就是藏剑山庄家大业大,经得起给她治病的巨资消耗,换成寻常人家,早放弃了。
因着叶婧衣之事,盛长风也很少离开藏剑山庄太远去看诊,所以,这次他听见叶英的话十分意外。
“大庄主竟想让老夫去南屏山,为新上任的浩气盟盟主谢渊诊治?”
盛长风坐在厅堂上首,放下茶盏,这下明白叶英为何让侍女都出去、室内只留他二人,但还是略有疑惑,“先不说老夫愿不愿意掺和他们阵营中事,可还有二十多天,就又要为大小姐施针了。若谢盟主那边情况缓和不了,这边恐怕赶不上。”
“小妹病情耽搁不得,然而谢盟主的情况的确也不太好。”叶英闭着眼睛,轻轻点头,“何况,我已应承他人请您去南屏山之事,您会在南屏山留五天。所以,就劳烦盛大夫走一趟了,我们藏剑山庄已经将您的行李都准备妥当,也将派剑侍全程护送,五日到期后,会将您准时接走,二十日内必能往返。”
盛长风低头,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再接话,算默认同意。
叶英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多,盛长风一听便知,此事自己只有听藏剑的安排才行,否则……说不定会有祸事。
首先,可以断定的绳结藏
盛长风每日给谢渊施针的位置都不同,先是背部、再到胸膛、腰腹,终于,在红尘心
王遗风是在盛长风走了十日后再次来到落雁峰的。
同样是如此的月夜,他飘然越过墙头,进了谢渊的院子的竹林阴影里,还没迈开脚步,就猝然被一柄长枪拦住去路,将他卡在了院墙和长枪之间。
王遗风转头,看向手握那杆长枪的人,对他含着笑说:“看来,你身体是大好了。”
这大半夜的,谢渊竟是穿得整整齐齐,一点疲态也无,仿佛知道他今夜要来似的,早有准备。
王遗风并不奇怪这一点——他能随时掌握浩气盟的动向,是烟的功劳,而谢渊麾下自然也有如此之人,将自己的行踪一一报给他。
作为浩气盟的首领,谢渊要是没有什么真本事,也没有能收服人心的个人魅力,也是坐不了这个位置的。
谢渊也没真心要拦住他,王遗风轻巧推开长枪,他便将幽蓝色的长枪立在身边,对王遗风一拱手:“多谢。”
谢什么,为什么谢,他并没有说出来,但两人自然是心下明了未尽之言是什么,默契地彼此揭过这一点不谈。
谢渊又道:“你怎么来了?”
他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王遗风要装聋作哑,当然也顺着他的话答。
“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好没好,免得下次阵营对战,你们浩气盟净是些无趣之人在前线,行兵布阵也没有你的水平高,反而惹我不快。”王遗风说,“既见你已无恙,那我便走了。”
他说归说,脚下却生了根似的,没有迈出一步;而谢渊也笃定他不会走一样,没有挽留、更没有送别,而是揽着长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皎洁的月下,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谢渊没忍住,终于眼睛弯了弯。
王遗风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被他“算计”得明明白白,拿捏住寸关尺脉,但也只能无奈一笑,道:“谢渊啊谢渊,你的胆子是跟着年纪长进了,连我的笑话都敢看。”
“有何不敢看的。”谢渊正色道,“何况,向来都是